後天是你的生日,你想開一個怎樣的生日會?清影媽媽對清影笑著說。
對了,姐姐後天便生日了。含莎坐在旁邊看雜誌,她聽到感納悶,上個月是她的生日,不僅家裏沒人跟她慶祝,更是沒人提起,自從母親死後,她已很多年沒有慶祝過生日了。
家人大約全都忘掉她何時生日吧!
其實,生日也沒有甚麼好慶祝。
生日,是母親的受難日,母親辛辛苦苦地把孩子生出來,而這個孩子將要在這個人吃人的殘酷社會生存大約六十多年,努力地念書二十多年,然後努力地工作。唉!生存大約就是有期徒刑吧!
想著想著!嘩!為甚麼自己想的東西都這樣的negative?自己不一直是個很樂觀的人嗎?可能是因為現在正在家中,所以心情不好,心裏也想不出一些正面的東西來。
這時,清影甜笑著說:「我希望能繳請我的上司來。」
「也好啊!我要弄許多美味的東西來招呼他。」清影的母親聽罷非常興奮。
含莎心想,清影的上司,不正是那姓汪的律師嗎?姐姐是他的祕書,聽姐姐說他的為人品好,只是對人很冷淡。含莎猜想,姐姐一定是暗戀那個汪律師,或也許,姐姐已跟他表白,那個「好人」汪律師不喜歡她,而姐姐不死心,所以他只好向姐姐冷淡。
想罷!含莎忍不住一笑。
「喂!你在笑甚麼?」清影白了她一眼,她牽著嘴:「你記緊那天穿得漂亮一點,別穿像乞丐般映袞我。」她心裏正在想其實生日那天含莎不在會更好,免得她攪破壞。
含莎移了移頭,啍!她馮甚麼這樣說,含莎一向很會穿衣服,她對顏色和潮流一向敏感。
「你顧好你自己再說罷!」含莎說。
清影怒視她,媽媽說:「跟姐姐說話怎可這樣,沒大沒細。」
現在是誰說話過份呀?甚麼姐姐?她跟清影又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的,根本沒人是站在她的那邊。
含莎不想再逗留在這裏了,她快步走進房間,關上了門,立刻感到心景平和。
她托著頭坐在書桌前,她看到桌前放著的那張Back streets Boy CD,她拿了起來看了一會,就把它放進CD機內播放。
含莎隨即聽到一首動人的歌曲。
這些歌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,對!舒服且好聽,這就是她對這張唱片的感覺了。這隊樂隊的歌喉真的滿好。
雖然開了唱機,但門外依然清楚聽到姐姐說電話的聲音,由此可知她說電話的音量之大。
姐姐大約在跟她的老闆通電話吧!含莎忍忍約約聽到內容是這樣的。
「是呀!老闆,那天我生日呀…甚麼?沒空?….沒理由呀!那天是公眾假期!….就是這樣巧。哈哈。甚麼?你那天要做兼職?老闆,你真會開玩笑,…我就是希望你能來啊!…你真的要做兼職?你別再開玩笑了。」姐姐皺著眉頭,但她的聲音依然溫柔得很。
含莎心想:「人家不想來就不要強逼他來吧!律師要做兼職?太可笑了,姐姐的老闆居然連這樣的籍口也想得出?」
姐姐繼續握著電話:「要是你真的要做兼職的話請一天假不就得了嗎?…喂!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。哈!好啊!好啊!你終於答應.…好好…時間是…」
含莎關上了門,她從未見過姐姐有如此低聲下氣地說話。
喜歡一個人而當那個人並未喜歡你時,你就只好如此低聲下氣。到那個人也喜歡你時,你就不會再如此低聲下氣了。
★ ★ ★ ★
「這所店的雲吞麵好吃吧?」天浪笑著說。
「嗯!好好吃呀!」含莎吃得津津有味。
天浪在她的雲吞麵裏加入了一大匙辣椒醬。
含莎在笑。
天浪再加了一大匙辣椒在她的碗內。
含莎沒有反應。
天浪感奇怪,他有點沒趣,於是,他又盛了一大匙想倒入含莎的碗裏。
含莎阻止了他,她沒好氣地問:「你玩夠了沒有?我是不怕辣的。」
「我早知道了。通常兇的女孩就不會怕辣。」天浪奸笑。
「我很兇嗎?」含莎愕然,從未試過有人說她兇的。
天浪沒答她,他伸手向待應說:「要一碗叉燒河走叉燒。」
待應和其他客人聽到他這樣說,都紛紛大笑起來。
「叉燒河走叉燒就不是叉燒河啦!你向待應說要淨河不就行了嗎?」
「可是這裏不賣淨河粉啊!」天浪無奈地說。
「傻瓜!」含莎哭笑不得:「你還是留個肚子待會兒去吃台式小食吧!」
「你是指那些街頭小食,是不是?」天浪放下了筷子,「也好呀!」
「我最喜歡吃那種黑椒口味和香辣口味的那種香腸!」含莎想起便想吃了,也不理理香腸的脂肪含量有多高。
「我就只喜歡吃魚蛋,而且越辣越好。」天浪說。舌頭麻麻的,感覺很過癮。
於是,含莎吃了兩條香腸,而天浪吃了三串魚蛋。
「吃一根香腸吧!很好味的。」
「不要了,我很飽,而且香腸的味道普通,沒甚麼特色!」天浪買了兩杯飲品,他把一杯橘子蜜放在含莎的手中。
含莎心想,這個天浪,一點也不體貼,不問問她究竟想喝甚麼便自作全張。但奇怪的是,天浪好像知道她喜歡甚麼,這杯橘子蜜非常合她心意。
「明天你有空嗎?」含莎問,明天是姐姐的生日,她不想參加姐姐的生日會弄點節目也好,她還記得去年在姐姐的生日會裏有多難堪。反正她不跟姐姐慶祝生日,也會有許多人跟姐姐慶祝的啦!特別是今年姐姐的律師老闆會出席,就更加會不歡迎她了。
含莎從來沒有怪過姐姐對她不友善,因為事實上,她也沒有對姐姐怎樣的有善。畢竟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,有隔膜都算正常。
天浪心想,不得了,含莎居然主動去約會他。他正得意地微笑,正想答好時,但回心一想,他記起了自己約了其他人。於是,他眉頭一皺:「對不起,我明天約了別人。」
「噢!」含莎失望的樣子,算了吧!
「但我後天有空呀!後天去好不好?」天浪一臉期盼!
「好呀!」含莎看到天浪與奮的樣子,也就開心起來。
★ ★ ★
清影的生日會,就在這天舉行。
含莎反正是沒事做,而且天浪和天藍也沒空陪她,於是她立刻打消外出的念頭,乖乖地留在家。就當是吃免費的自助餐好了。
她穿著一條紫紅色的格子桾,外表可愛而美麗,打扮得甚至比她姐姐清影更美,也難怪,她的姐姐一向不會打扮。但其實就算不打扮,她的相貌也一向比她姐姐美,一比人,比死人,就算是兩姐妹也是這樣的說。
門鈴一響,清影面色緊張,匆匆走開門。
「清影!生日快樂。」門外站著數個女孩,她們大約是清影的同事。
「進來吧!」清影笑臉迎人。
「清影呀!很羡慕你,聽說汪律師會來參加你的生日會呢!真難得!汪律師平時對人是如此的冷淡。」女同事說。
「就是呀!不過,清影是special的。」
「哈!那裏的話。」清影笑得花枝招展。
「咦!那人是……」同事們終於發現了含莎的存在。
含莎對她們禮貌地笑笑。
「那是我的妹妹含莎。」清影淡淡地說。
「不像啊!你們長得不太一樣。」同事們互相對望。
「有甚麼奇怪?我們只是同父異母。」清影說。
含莎沒好氣,家醜不得外傳呀!
這是,門鈴又響起了。
「一定是汪律師了。」女孩們說。
清影跑去開門,一點也不怕被人笑。
門被打開了,含莎好奇地往門外一看,噢!不得了。
門外的不是別人,而是天浪。姐姐認識天浪的嗎?
「汪律師,你終於來了嗎?」清影請他進來。
含莎震驚,她心裏亂得很。原來天浪就是姐姐口中說的汪律師?他是律師嗎?這不是太大的問題,問題是汪律師是姐姐暗戀的人。
含莎望著天浪,天浪正低著頭捧著一份用報紙包著的禮物,面部欠缺笑容。
「給你的。生日快樂。」天浪把禮物交給清影。
「嘩!禮物紙很有style。」清影興奮地說。
天浪笑笑,他沒好氣。隨便用張報紙包著就叫做有style嗎?他四處張望,咦?這所房子的室內設計真不錯。
「含莎?你怎會在此?」天浪指著含莎,張大了口。
「你認識她的嗎?」清影愕然地指著含莎。
天浪點了點頭,他問清影:「她是你的……?」
「她是我的妹妹。」清影說。
「你好!汪大律師!」含莎望著天浪,冷冷地說。她有點氣天浪,因為他不曾告訴她自己是個律師,而且還是姐姐的上司。不過,他是有自由不告訴她的。而且自己也不是有許多事情沒有告訴他的嗎?
「原來你們是姐妹嗎?」天浪像是發現了甚麼新奇的事,他在哈哈笑。
「很好笑嗎?」含莎臉色一沉。
天浪收起了笑臉,他呆了呆,含莎看似不太高興。
「我不阻你們了,你們玩得開心些吧!」含莎納悶地走進房間。
「含莎!」天浪想說停她。
「天浪,別理她吧!她的性格一向怪怪的。」清影對他說。
「你們的感情好像不太好。」天浪說。
「你為甚麼這樣說?」清影露出不解的樣子。她一向要也在天浪面前保持最佳的形象。
「我一眼就看得出了,不是嗎?」天浪問。
清影搖搖頭:「沒你想的那回事啦!」
「做姐姐的要好好對妹妹!」天浪堅持他的感覺。
清影已二十幾歲了,還被人這樣訓話似的,感覺很滑稽。
同事們在偷笑。
「我一向也有好好對她呢!」清影不想再提起含莎了,很是掃興啦。她捧著禮物問說:「我聞到很香的咖啡味。」
「你拆開包裝來看看吧!是我精心挑選的。」天浪得意洋洋。
清影把報紙拆開,裏面是一個牛皮紙袋。
「是炭燒咖啡豆,在『幸福咖啡店』買的。」天浪說。
清影低著頭,說真的,她不太喜歡這份禮物,一點也不浪漫,她還以為天浪會送些例如是項鍊,耳環似的東西。而且,她不喜歡炭燒咖啡,因為味道太苦了,最後,她家是沒有磨咖啡豆的機,所以這些咖啡豆要來也沒用。
「喜歡嗎?」天浪在微笑。
「唔!」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。
★ ★ ★ ★
「你為甚麼要騙我?」含莎說。
「哪有?」天浪不解,他說:「我從未騙過你。」
含莎心想,對!他這不是叫欺騙,只是,她有種被欺騙的感覺。
「我不知道原來你會介意我的職業。」天浪幽幽地說。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呀!傻瓜。」含莎連忙道。
「我還是喜歡幸咖啡店員工的這個身份。」天浪低著頭。
含莎望著天浪悲傷的表情,百思不得其解。
「其實我去咖啡店做兼職都是因為你。」天浪說。
「噢?」含莎側著臉。
天浪從口袋取出一本小相簿:「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遇時,你不小心掉了。」那次含莎不小心用車子撞到天浪,天浪雖沒受傷卻生氣地罵人。
「啊!是和天藍與幾位朋友在博物館拍的相。」含莎說。
天浪打開相簿,指著天藍:「當時我認得這女孩是幸福咖啡店的老闆,於是我為了等機會再遇上你,所以才到幸福咖啡店打工。」
「你真無聊。」含莎很感動又意外,她對於天浪的計劃一點也不感生氣,反而感動於天浪為她做了如此多東西。本來心情不太好,但現在也就好起來。
「第二原因,是因為我本身十分喜歡幸福咖啡店那所店子。」天浪說完咧嘴而笑。
「這個我看得出呀!」含莎笑了。
「你還要生我氣嗎?」天浪側著臉望著她的眼睛。
「我又沒說自己生你的氣。」含莎低著頭。
「你跟你姐姐感情是不太好?」天浪突然問。
「是呀!你怎會知道的?」含莎向來說話都會是如此直接。
「那你們是否不是親生姐妹來的。」天浪繼續問。
「同父異母,算是一半親生吧!」含莎說得唏噓。
「那你母親一定比她母親漂亮。」天浪奸笑。
「此話何解?」含莎問。她的母親的而且確是個美人。
「因為你母親的女兒比清影母親的女兒漂亮多了。」天浪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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